穗樺妮-Trivani-關鍵團隊-目的行銷-無害哲學

   為了傳授這個重要的課程，他決定帶學生去尋找最窮困的村莊看看。那一區普遍貧苦荒涼，居民似乎都已經習慣聽天由命。他們剛抵達不久，老師就請學生尋找該區最貧困的住家，他們將在那戶人家借住一晚。兩個人走了一會兒，他們到達小鎮的郊區，在這個前不著村、後不著店的地方，他們看到一戶這輩子見過最破爛的房子，這是一間幾乎快倒塌的小房子，就搭在村子最外圍，一個髒亂的角落。他們想，這戶人家應該是村裡最貧窮的吧。

    走近發現，這房子的牆壁還撐得起來，簡直可說是奇蹟，因為房子看起來根本已經搖搖欲墜。有水滲過臨時鋪蓋的屋頂夾縫，看起來毫無防水功能。各種雜亂的垃圾堆在牆邊，讓屋子更顯殘破。有個小孩通知屋主有兩位陌生人來訪，屋主出來親切打招呼。「你好，大哥，」老師說：「請問，今晚我們兩個疲累的旅人，可以在府上借住一晚嗎？」「寒含很擠，不介意的話，歡迎你們借宿。」

兩人踏入屋內，看著不到十坪大的狹小空間裡，竟然住了一家八口，不禁嚇了一跳。祖父母、爸媽、四名子女勉強擠在這個狹隘的空間裡。他們個個蓬頭垢面，身體瘦弱，衣服破爛，明顯看得出來平時的物資相當匱乏。他們面容淒苦，垂頭喪氣，顯然窮困不僅主宰了他們的身體，更深植在他們的心底。

  學生跟老師忍不住打量四周，想看看在如此窮困的環境中，還有什麼東西是有價值的。答案是完全沒有！不過，他們踏出屋外時，就發現自己錯了。這戶人家擁有一件「非常不尋常」的財產，在此貧窮的光景，更顯得有些詭異....他們擁有一頭乳牛。

     那頭乳牛沒有什麼特別，但這戶人家的生活似乎都是以這頭牛為重心。 「餵牛」、「確定牛有足夠的奶水」、「把牛栓好」、「別忘了帶牛去吃草」、「擠牛乳」。牛乳雖然只夠他們勉強維生，這頭牛卻是家裡的要角。此外，這隻牛還有一個更大的功用，是讓他們免於「赤貧」的唯一東西。在一切物資看似貧乏的地方，有如此備受重視的資產，可以博得鄰居的尊重。師徒兩人決定今晚就待在這個凌亂不堪的地方。

隔天早上破曉之前，師徒兩人小心翼翼地起床以免吵醒那戶人家，準備動身啟程。學生環顧四周，彷彿想記下這個淒涼的地方。坦白說，他並不確定自己學到了老師想教他的東西。出發前，老師低聲說：「現在該是你從這個荒涼地點，獲得啟示的時候了」。在這次短暫的旅途中，他們親眼目睹一種近乎自暴自棄的生活，但年輕人並不清楚，讓這個家庭如此悽慘的原因。他們到底是如何墮落到這步田地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一蹶不振？

   這時，老師慢慢走向乳牛，那隻牛就栓在離房子不到五公尺的搖晃圍籬上。他們走到和牛僅隔一步時，老師從刀鞘中拔出一把刀子，學生這下可迷惑了...。還來不及問，就看見老師突然舉起手臂，學生嚇得不知所措，驚訝地看著老師以俐落的刀法劃破乳牛喉嚨！那致命的一刀，讓乳牛靜靜地臥倒在血泊中...。

     學生完全愣住了，但仍壓低音量以免吵醒那戶人家。「老師，你在幹什麼啊！你怎麼可以殺了那頭可憐的動物！你讓這戶人家從此一無所有，是哪門子的啟示啊？你不知道這頭乳牛是他們唯一的財產嗎？這下可好了，他們會變成怎麼樣？」老師完全不受年輕人的影響，不理會他的問題。他就這樣丟下可怕的狀況，毫不在意這戶貧困人家，即將面臨失去乳牛的命運。學生百思不得其解，只能尾隨老師離開，繼續上路。

看來，這戶貧困人家勢必得面對更不確定的人生，往後的日子相信會更加悲慘吧。在接下來的幾天，學生一直很擔心那戶人家失去乳牛後，肯定會餓死。也懷疑自己，究竟能夠從這樣的悲慘故事中，得出什麼結論？接下來的幾個月，這些想法時常困擾著他，並對自己始終沒有質疑、甚至挑戰老師當天早上的行徑，感到很遺憾。

 一年後的某天下午，老師建議再回到那個村落，了解那戶人家過得如何。這個提議又讓學生回想起那個鮮明的記憶，即使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，他還是不明白老師要教導的意義在哪裡。他的腦海中再度浮現那戶貧窮人家的困境，以及自己在他們的命運中，所扮演的角色。那家人會變成什麼樣子？他們已經撐過那次強烈的打擊了嗎？他們能不能重新展開新生活呢？他們師徒做了那件事，他還敢面對他們嗎？儘管腦子裡有這些不安的想法，他還是勉為其難地踏上旅程。

  經過好幾天的跋涉，他們終於抵達村子，卻一直找不到那間破房子。雖然四周環境看起來都沒變，但是一年前曾經過夜的小屋已經不在，在同一地點上，蓋了一棟更新更好的房子。他們停下來，四處張望了很久，確定自己是在正確的地方。這情形讓學生更加感到不安了，他想說是不是乳牛的死，對那戶人家造成太大的打擊，或許他們已經被迫遷離該地，由另一個運氣比較好的家庭取得土地，建了新家。除此之外，還有其他的可能嗎？又或者這戶人家因為失去養家活口的乳牛，窮困到迫使他們離群索居去了...。這些想法不斷在他的腦中翻轉，他不知道該不該找出真相，還是乾脆繼續上路，避免確認這個煩人的揣測。

 最後他決定把事情弄清楚，於是他敲門等候回應。過了一會兒，一位親切的男子出來應門。起初學生沒認出他來，當他發現這名男子，就是一年前讓他們借宿一晚的男主人時，他大為震驚。這顯然是同一個人，但看起來很不一樣。他穿著乾淨的衣服，打扮整齊，臉上掛著笑容，眼神閃閃發亮，顯然他的人生，歷經過重要的轉變。

     年輕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顯然有好運降臨在這家人身上。他迅速上前向男主人打招呼，並且迫不及待地詢問他，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？學生問說： 「一年前，我們曾經在你家裡借宿一晚，那時你們過得很貧困潦倒。可以請你告訴我，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，怎麼會改變那麼大，好運是怎麼發生的呢？」男主人並不知道，這兩位旅人就是一年多前殺了他們家乳牛的人，他邀請他們進到家裡，和他們分享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，也因此永遠改變了年輕人的一生。

  男主人說，他們離開當天，很湊巧有壞人可能是嫉妒他們擁有稀有的寶貴財富，殘酷地殺了可憐的乳牛，「當下我們第一個反應是完全絕望與痛苦。有好一段時間，那頭牛所產的牛乳，是我們唯一的生計來源，也是唯一的財產，生活全靠牠，那頭牛可說是我們日常生活的重心。坦白講，光是擁有牠，就給我們一種安心感，也讓我們獲得鄰居僅有的一點尊重」。

 「但是悲劇發生後不久，我們發現：除非我們做點別的事，否則處境會愈來愈糟。失去那頭牛讓我們的人生跌到谷底，可是我們還是需要吃東西、餵飽孩子，所以我們把屋後一小塊地清一清，灑了一些種子種菜。悲劇發生後的頭幾個月，那是我們勉強度日的方式。」「過了一陣子，小菜園裡的蔬菜產量比我們需要的還多，把剩下的菜賣給鄰居後又可以買更多的種子。沒多久，我們不僅有足夠的菜可以自給自足，還有多餘的菜可以拿到市場上賣。」

 「然後，幸運的事就發生了！」男主人興奮地說，「我們這輩子以來，第一次有錢可以買食物和衣服，當下我們知道，自己原來也有希望過「新的生活」。那是我們以前從沒想過的。上個月，我們終於有能力蓋這棟小房子。失去乳牛，彷彿讓我們獲得一個新機會，過更富足的新生活。」這個故事讓年輕人震驚不已，他終於了解恩師想傳授給他的啟示了。

  乳牛的死，對這戶人家來說，顯然並不代表世界末日，而是浴火重生，一個邁向新生活的機會。男主人在描述這段始末時，老師都在一旁默默聆聽。後來，他把學生拉到一旁問：「這戶人家如果繼續擁有那頭乳牛，你覺得他們有可能在過去一年，完成這一切嗎？」「可能沒辦法，」年輕人毫不遲疑地說。「現在，你懂了嗎？他們原本當成寶貝的財產，其實也是讓他們無法從窮困潦倒中脫身的枷鎖。

他們原本以為，那頭乳牛可以讓一家老小免於一無所有，這樣的想法讓他們感到安心，直到失去那個「安全的假象」後，才不得不往新的方向探索。」「換句話說，鄰居眼中的「福份」，讓他們以為自己不是活在赤貧之中，但事實上，他們是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」。

  「當你說服自己，能擁有少數僅有的東西，就已經很足夠、很幸福了，就會出現那樣的情況。單單是那樣的想法，就足以成為阻礙我們追求更好人生的沈重枷鎖，讓「苟且偷安」開始主宰我們的生活。雖然不滿意現狀，但也漸漸開始學著接受。明明對人生不滿，但又覺得自己還不夠悲慘。明明對生活感到挫折，卻又無法下定決心想要加以改變。你看得出來這種人有多悲哀嗎？」

  「當你覺得工作很討厭，既無法滿足最基本的需求，也無法為自己帶來成就感或真正想要的生活時，要遞出辭呈、做出另謀他就的決定很簡單。然而，當討厭的工作，還可以幫我們還債、維生、甚至享有那麼一點點小福利時，就很容易陷入「沒魚，蝦也好」的陷阱裡。於是，我們開始安慰自己，有份工作就該偷笑了...。」

   「這樣的態度會讓我們裹足不前，除非加以擺脫，否則永遠也無法體會和現況不同的樣子，終其一生都會是故步自封的受害者。就像參加賽跑，卻在起點用布矇上雙眼，還祈禱自己可以獲得第一名。」學生杵在那裡想了很久，他很欣賞老師的這番話，同時開始明白其中的道理，他說：「每個人的人生裡都有那頭「乳牛」，我們每天背著偏見、藉口、恐懼與自我辯解的重擔過生活。這些自我設限的障礙，讓我們只能過著平庸的日子。」

「不僅如此，」老師補充說：「很多人對於自己為什麼不能過夢想中的生活，抱著根深柢固的觀念，並且舉出一堆似是而非的理由向旁人解釋，持續忍受內心的煎熬度日。他們其實知道，那些辯解或許可以說服別人，卻對自己毫無益處。」「這真的是很棒的啟示，」年輕人心裡想，同時馬上開始檢視自己心中有哪些「牛」？在剩下的旅程中，他仔細思考這輩子自己設下的所有限制，決心擺脫讓他陷於平庸、無法發揮真正潛能的一切想法。當然，那天就是他展開「無牛」新生活的開始。

   你的心裡有那頭「乳牛」嗎？